当停在路途中迟疑一阵子的白起赶来，看到的便是这一幅景象。

倒卧在血泊中的男人，以及握着刀、身着华美的黑洋装、圆眸闪烁着诡谲光彩的妖yan少nv。

白起回想起在档案里看见的外观描述。

是的，全都与眼前的少nv无异。

「……住手！」

「唔！」

一声喝止令少nv浑身一僵，高昂威严，可靠地让人想放心依赖的嗓音……那是她最熟悉，也最不希望在此刻听见的声音。

扭头看去，白起喘着粗气，飘动的发丝随着移动滴下一颗颗晶莹汗珠，神情痛苦且迷惘。

「为什麽……会露出这样的表情……不应该的，我不应该让白起痛苦的……对不起白起，对不起……」

白起看着nv孩一瞬间回到了熟悉的模样，像只小白兔般惊慌失措，然後诚实的向自己道歉，畏畏缩缩地像个摔破花瓶等待责罚的孩子。

他好想告诉nv孩，没关系，他没事，不需要责怪自己。

但是他的心很痛，多年的信任被背叛，心ai的nv孩暗地里变了个人。这些都不是他一时能够接受得了的。

痛苦和犹疑……这些情绪不该出现在白起的脸上，至少少nv脑海里从没见过他这样，犹豫不决又脆弱不堪，好似自己的接下来的一言一行稍有不慎，就会让他脸上残留的自信全数崩塌。

明明她最不想看见，她最ai的男人露出这种被伤害的表情，

「停手吧，不要再犯错了，跟我走。我会……」保护你……

白起倏然停下准备出口的话语。

不，光是当nv孩背着他犯下罪行起就已经没保护好了，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，却没有多加留意到不妥，已经没有那个脸面再说要护着她这种话。

而且nv孩跟着他，接下来还能去哪里？只能是监狱，他不会抛下正义维护她，尽管他很想，非常地想。

他的nv孩当然清楚着。

nv孩眨眨眼，眼眸中残存的光辉不复见，她重新使仇恨充斥着全身，坚决道：「我不。」

少nv垂下刀尖的手举了起来，颤抖着，却没有要重新放下的意思。

这个瞬间，双方似乎都听见心中破碎的声音，x口闷的发疼，光是互相对视，那gu异样就越发明显。

但他们只能选择，无视。

突然，nv孩笑了，笑的凄凉，笑的憔悴，「白起……我一直都知道，总有一天会被你发现……」

「那你为何还要执意如此？」白起皱眉，眼神专注的凝聚在她的脸上，试图从中看出一丝动摇、一丝破绽。

「因为我不甘心。我受到这麽多伤害，可他们都没有任何责任，也找不到法律可以要求他们的责任……所以我自己执行我心目中的正义。这样做难道不对吗？」nv孩沉下脸，「你说过，警察会保护人民的。但是，警察每次都没有保护到我，我衣服下的伤口都是证明！这些痛苦我必须传达出来！」

白起看着nv孩愈发疯狂的神se，他知道再不阻止，事情只会走往更坏的地步。

「可是你和他们做了相同的事，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了！现在，放下武器，跟我走……好吗？」他还是狠不下心用对犯人的态度对待她，尽管眼前的nv孩是被他当场逮到行凶过程的现行犯。

少nv露出一抹落寞的微笑，「没办法，你是不会懂的。对不起，让你痛苦了……我是个坏孩子，已经不值得你喜欢，请不要再对我温柔了。」

「这不是——」话未完整说出口，对讲机的滋滋声便打断了白起。

滋滋……再过三十秒抵达，请做好准备，over……

闻言，nv孩立刻拔腿就跑，白起紧追在後，不禁暗自郁闷对讲机偏偏选在这时间点出声，还真不是时候。

没跑几十公尺，nv孩y生生被拦截，看着警察在面前举着枪瞄准她，後头也有一群警察赶来，四周已无退路，追上来的白起停下脚步，出言苦劝，就是没有ch0u出自己腰旁的枪。

但是其他警察同僚未必那麽温柔，在他们看来，nv孩就只是个杀了无数无辜生命的杀人犯，而不是白起眼中那乖巧可人的学妹。

「不要再抵抗了！否则就开枪！」

「白痴才理你们，我宁愿冒着生命危险逃脱！」

左脸颊立刻划过一发子弹，强劲的力道划破空气，落雷般的巨响让nv孩反sx的畏缩了一下，前方警察立刻趁机前进几步。

「劝你安分点，不然下一次就瞄准你了！」

「可恶……」nv孩咬了咬牙，愤恨的瞪着前方，她已经失去了理智，只是凭本能的找着脱逃的路，却是一无所获。

而白起也趁着她的注意力放在前方的那群警察上，悄然移动脚步前进，只要夺走她手中的武器……

像是查觉到了，nv孩转头面se冰冷地看了他一眼，白起却从中见到了浓浓的悲伤与不舍。

「反正，这辈子已经毁了，那就下辈子再相遇吧，学长……」

「……」白起启唇，一瞬间却也发不出半个音节。

nv孩扭头，不再留念地向前奔去，显然就是要从重重包围网中杀出一条路。

拜托了，他的傻nv孩千万可别真的那麽傻……

白起正yu阻止，可是同僚的声音毫不留情的传来。

「开枪！」

他的nv孩，此刻置身於危险之中。

白起脑袋一片空白，身t不由自主冲上前伸出手，像往常一样把娇弱的nv孩揽入怀中紧紧护着。

别怕，有我在。

绝不让你再受到半份伤害。

「「碰——！」」

这一次，自己有保护好她吗？

「白起！」

「白警官！」

白起紧紧抱着nv孩，由於小腿被击中而跪了下来，背後的伤疼的他冷汗直流，但是他没有出半点声，只是心急的看着怀中的人儿，反覆看了一阵，他才扯出一抹笑。

嗯，没有受伤就好。

「白起……」

nv孩从他的x口离开，脸上布满泪痕，颤颤地伸出手掌覆上白起那苍白却露出柔和笑意的脸。她从白起抱着她後颤了一瞬知道，他确确实实的中枪了，为了保护自己这罪恶的人。

是她做错事了，是她错了，为什麽白起要为自己挡下来？

警察们赶紧叫救护车，而其中那个早上将资料拿去给白起的警官走到两人面前，无视nv孩因此抱紧白起的动作与y狠威吓的视线。

「白警官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！」意思是说，那两发子弹都是瞄准nv孩的手脚，并不会有生命危险，而白起这一个移动，让子弹都打在了错的地方。

然而白起，没有穿防弹衣，没有任何的防护，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挨了子弹。

傻了吗他？

白起对上他的视线，坚定的说：「我知道。抱歉。」

他会让nv孩受到应有的处分，但他不能让她受半点伤。

看着这样的他，警官不禁叹息，但也没再说些什麽，只是离开两人身旁，留给他们多一点相处时间。

x口翻腾着，嘴角溢出丝丝鲜血，白起的模样让nv孩吓到了。她忍不住惊呼一声，泪水又不受控的夺框而出。

「没事，别怕……」白起只是不断又不断地重覆着，轻抚着她的头顶，眼神逐渐蒙胧涣散。

见状，叫nv孩怎麽不害怕，她隐约察觉白起可能……不，她不敢再想下去，白起一定会活得好好的，是她杀了人，不是白起的错，别让他为此牺牲。

「白起……你不能si，不要……拜托……」

她会乖乖认罪的，只要白起没事，她什麽都听他的。

所以你不要si，白起。

「我只要你安好，便好。」白起没有答应她，他不敢说谎骗她。「答应我……不要再做错事了，好吗？」

白起果然还是无法放心，一遍又一遍的劝着，得到nv孩的回应後，才笑着在对方额上落下一吻。「约定好了。」

这样，我就放心了。

对不起，看来我没办法继续陪着你了。

下一世……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你。

「咳咳……」

鲜红的血ye开始从他的口中涌出，染红了两人的衣赏，众目睽睽之下，在战场上骁勇善战，如其战神之名的白起倒了，倒在他用生命护着的ai人怀里。

「咦？」nv孩愣住了，根本无法置信。泪水从眼眶滑落，滚过脸颊。

白……起……？

你怎麽……倒下了？

猛然惊醒，nv孩扭过头，恶狠狠的吼叫：「我会认罪的！我都说我会认罪的！救护车为什麽还不来！快一点啊！」

「救护车还卡在路上……」

原本吵杂的暗巷刹那间静了下来，警察与少nv皆不再出声，而少nv只是用绝望的视线望着靠在自己身上，已经了无气息的男人。

他走的安详，脸上的表情彷佛只是睡着了，嘴角还挂着笑意。轻触男人美好的唇线，少nv笑了。

既然如此……

「好好休息吧，白起。」

倏忽，落在她身旁的刀被拿起，当众人还在警戒，她看也不看周遭，视线至始至终都落在她最ai的男人的脸上，反手一刺，刀尖没入自己左x口。

来世，再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