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相聚的时间总是格外令人珍惜,但也短暂,吃过饭,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一场电影,很老的片子。但这样,就已经很满足。睡觉的时候,谢逍抱着温慕寒睡,明明已经是五月,她身上依旧冰凉。两个人什么都没做,只是这样抱着睡觉就很好。 滚烫谢逍回剧组之后, 温慕寒又回到了之前那段生活,之前那本书从陆城回来后没多久就写完了,所以她现在空下来了, 偶尔整理一下下一本茶馆的大纲。那本书的背景是在泠宜, 正巧温慕寒前段时间和岑冉约见了。和她想象中不同, 岑冉染着一头粉发,为人直爽率真,温慕寒很喜欢她, 而且两人某些想法在一定程度上高度吻合。岑冉说想把《青衫湿》拍成女性电影, 传承戏曲文化,如果剧本有哪里不满意的,温慕寒都有否决权, 决定权在于她。温慕寒答应下来, 自从许从音提到这件事,她就去网上搜了关于岑冉拍的电影,大多都是关于女性的电影, 风格文艺静谧,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很少会有人做慢电影,因为大多数人并没有耐心看下去。他们喜欢开门见山,喜欢打脸虐渣,复仇爽剧。似乎这成了小部分, 而这些被他们当成了造作矫情。相反,温慕寒很喜欢这种风格。岑冉提出要去这本书背后的地方看看, 正好温慕寒也要去看看唐紫喃,顺便再攫取一点灵感。去泠宜之前, 温慕寒去找了一次梁佑庭。在他开的私人心理咨询室。咨询室很大,占据整个jl大厦的第三层, 很是宽敞。一进去,就有专门的人员领着她往里走。“请问是找梁医生吗?”温慕寒将肩上的帆布包提了提,点头。“您这边请。”手指引着往前走。“到了,需要喝点什么呢?”小姐姐嘴角挂着礼貌性的微笑,“有花茶和果汁。”温慕寒:“不用了。”“好的,”站定在一扇磨砂玻璃门面前,小姐姐帮她推开门,“女士到了,有需要都可以叫我。”温慕寒朝她颔首往里走去,梁佑庭的办公室很大,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,有风水池的流水声,很轻,但也能盖过放着的轻音乐。“来了啊。”梁佑庭穿着白大褂从隔间里出来。他没有比温慕寒大多少,就感觉很成熟的样子。温慕寒:“嗯。”“坐。”梁佑庭坐到自己位置上,示意她坐下。
温慕寒坐在他对面。“很久没来了吧,”梁佑庭摆弄着面前的茶具,将茶杯推到她面前,语气温柔,“最近还好吗?”听到这话,温慕寒眼睫轻垂下,盯着眼前的茶杯,茶叶在水中漂浮,上上下下。半晌之后,她轻声开口:“不太好。”“又或者说,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好?”梁佑庭眸光闪了闪,连呼吸都顿了几秒,而后扬起嘴角的弧度。“没事,先喝完这杯茶。”“我们再细细地聊。”指尖在杯壁上摸索几下,指纹瞬间被水填满,湿哒哒的。进了隔间,水流声被隔绝在外,梁佑庭按下音响开关,传出催人入境的白噪音。“深呼吸,吸气,吐气……”温慕寒躺在沙发椅上,随着他的节奏慢慢闭上了双眼。迷雾,又是迷雾,穿过他们是藤蔓围起的墙。她出不去。梁佑庭在催眠下问出问题,瞧见女孩紧闭的双眼被泪水打湿,有泪珠从眼角流下来,他心一紧,抽抽地疼。似乎更加严重了。梁佑庭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温慕寒,那个时候的女孩和现在完全不一样,一头红发,骑着个机车,不知道还以为哪里来的精神小妹呢。但他能透过她张扬的外表瞅见那颗破碎斑驳的心。“梁佑庭,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看法,去做你自己。”“你也是。”“我在做我自己啊。”你不在,你在伪装。梁佑庭坐在栏杆上,有风吹过来,樱花瓣吹了一地,还有纷落的遗留去年冬天的香樟落叶,大的小的都有,像是撒在地面的烧烤料,铺了一层又一层。“你以后想做什么?”温慕寒将碎发撇至耳后,但碎发依旧不听话地跑出来,她索性不管了,任发丝在空中与花瓣纠缠着不休。“当个心理医生。”梁佑庭看了她一眼说道。想救救你,想让你面具之下的脸不再流泪。“挺好的。”她轻笑一声。后来两人经常联系,梁佑庭也知道温慕寒身上所发生的事情,他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。不仅仅是帮温慕寒,更想帮更多陷于泥泽里的人。阳光照进来,穿过玻璃在地板投射晃动的树影。正值傍晚,湖边的光金灿灿的,从树叶缝隙里透出来,连车流和路人都变得模糊,只看到穿梭的阴影,被光包裹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