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尽无。傅翎无法形容那天的场景,医院里很乱,陈姐一边打电话压热搜,还要处理别的事情,耗子急得在手术室前挠头跺脚……他只看见谢逍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,完全一副不想活的模样。“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?”傅翎喉间有了哽意,“他说他不敢再找你了,如果他没有回国,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。”“他当时说你求他不要去找你的时候,我听着心里也很难过,直到现在,他都在害怕,害怕靠近你就会永远地失去你。”“你回来的那天,谢逍喝个大醉,嘴里呢喃着‘原来神真的存在,你真的把她送回来了,那能不能让她永远都健健康康的,不要生病’。”傅翎说,她不在的这些天,谢逍每天都会为她点一盏祈福的灯。不求她回来,只求她健康平安。“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愧疚或者心里有负担,只是想告诉你,你是比他生命还要看得重的存在。”他说,“也幸好你爱他。”“可是,”温慕寒垂下眼睫,“我要怎么做呢?”“好办,”傅翎坐直身体,“让他吃醋,逼他一把,要不然他不知道得当‘缩头乌龟’当多久?”“……”回去之后,温慕寒考虑了很久,决定答应谢怀的提议。谢怀的动作迅速,一刻也不能等。他总要为自己,为谢逍勇敢一次。很快,谢家大少爷订婚的消息传了出去,没人知道女方知道。但,谢逍知道。 滚烫月色照得深沉, 订婚宴还有半个小时开始。院子里的蔷薇墙开得正盛,争相开在一起倒显得有些紧促,视线往角落一移, 是落了满地的山茶花, 红艳艳的, 在黑夜格外的明亮。其他的花都是一瓣瓣地落,拉长着时间在跟花蕊和枝叶告别,唯有山茶, 一落就是整朵, 连告别的时间都不留,决绝而又无情,不让别人瞧去半分衰败的颓色来。眼前的一幕让温慕寒想起一年前, 也是一个夜晚, 她一个人走在雨幕里,也是像眼前的山茶一样。那时的谢逍,也如同这山茶一般, 但没有她离开时那般决绝。“在外面不冷吗?”身后响起谢怀的声音,话音落完身影已在她身旁。“还好。”温慕寒摇了摇头。两个人双手搭在栏杆上,看着门外的动向。谢怀转头看向她,“等会儿就要开始了,紧张吗?”“说来也真的抱歉, 因为我这个决定可能要‘败坏’你的名誉了。”他眼神含着歉意。“别这么说,”温慕寒转过头, 笑,“我觉得你很伟大。”
东国的战争真的很乱, 对于百姓更是惨绝人寰,她才知道作为一个战地摄影师和记者会优先成为敌人的猎杀对象, 这得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,用生命再与之抗衡。这个选择,一旦踏出去可能就没有回头路了。谢怀眼里闪过微诧,大部分人听到都会大骂这个举动是疯子的行为。过了几秒,他眉眼稍弯,眸里有亮晶晶的光透出来。比今夜的月亮还要亮。他看着身旁的温慕寒,她一身黑色赫本风礼服,修长的脖间系着一根绸缎丝带,腕间是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红绳,坠着一颗月牙。长发全部挽起,像是高傲的黑天鹅。温慕寒问:“什么时候走?”“今晚。”这么快?她心中闪过惊讶,但没有表现在脸上。“谢逍知道吗?”谢怀五指往里收了收,垂下眼眸轻摇头。“我只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,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,”他抬眸,重新看向她,“希望能参加你们的婚礼。”“一定会的。”温慕寒语气肯定。一定会安全回来的。宾客陆陆续续地来了,宴会马上就开始了。沈佩雯姗姗来迟,作为一个母亲,儿子一直瞒着自己,只知晓谢怀突然有了未婚妻,却不知是谁,赶到宴会时,她急匆匆就要往楼上赶,想瞧瞧儿子的女朋友到底什么样,奈何一到宴会厅,就被宾客拦住了脚。“这不是沈总吗?”有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端着酒杯走向她,“还是这么雷厉风行。”“马上要做奶奶了啊。”对方调侃着她。“哎呀,李总,”沈佩雯无奈只能迎上去,“好久没见,最近怎么样?”还没解决一个,旁边又凑过来好几个想要攀上点谢家关系的。“沈总,好久不见。”“沈总。”被拦住了去路,沈佩雯只好作罢。“诶,沈总,”有人说,下巴朝门口指了指,“那是贵公子吗?她顺着看过去,就看见谢逍走进来。长身鹤立,是鬼斧神工雕刻的作品。头顶的灯光打在他立体冷沉的五官上,极尽攻击性,可偏偏又生了双多情的桃花眼,看谁都好想在勾着旁人的魂。众人纷纷回头为他驻足,眼里是止不住的艳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