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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记(1 / 1)

建议配合[温暖日][森林光]

在祷告之後,康若曼娜端详着四周纯白的景致,唯一鲜活的se彩是从教堂一路展开的红毯。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,与踏在雪地里细微的声音。

莱德跑来了她的身边,还差点跌进雪里,康若曼娜开着他微微发红的脸,心中泛起一阵笑意。莱德得绿眼睛一闪一闪的,充满了期待,活像只的等待表扬的大型犬。

「你喜欢吗……?」他还有些喘,语气小心翼翼的。

康若曼娜只是微笑着拉起他的手,踏上那红丝绸地毯,莱德微微一愣,在看到她的笑容後心领神会,他向後退了一点,微微弯下腰。

「亲ai的nv士,请问您愿意与我共舞吗?」莱德浅笑着看她,深绿se眼眸在光线下如同高贵的宝石般美丽。

康若曼娜伸出手,莱德轻轻回握她。两人在无声的雪白世界中翩然起舞,向着唯一的一抹se彩所开始的地方。

「这里没有乐曲,不然会更完美。」莱德举起手,轻声道。

「美妙的旋律来自於心中。」康若曼娜g起唇角,完成了最後一个转圈。

两人停在了教堂的台阶前,向彼此行了最後的礼,康若曼娜却再度拉起他,轻盈地步上阶梯。莱德随她来到了红se的源头,此时康若曼娜停住了脚步,转过身看着他。

光在她身後围绕跳动着,像来自太yan与神的祝福。康若曼娜琥珀se的眼睛充满笑意,彷佛有光在流转。莱德像被什麽击中了,他的目光离不开她,心正为她跳动着——她掂起脚尖,在他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。

「我很喜欢。」康若曼娜笑着说。

血腥描写

戴拉·可迪成为一名修nv已经二十余年了,她今夜却莫名心慌,在看了几秒窗外的风雪後,她决定起身接杯水喝。

墙上的时钟告知已过了五点,失眠对戴拉来说并不稀奇,反之,她甚至有些习惯了彻夜难眠,而这一切还得从六年前的一个凌晨说起。

那时的她26岁,大胆、傻,还少根筋。那日她为了劝募忙活了一整天,那里甚至还有些偏僻,只好找了间不大且便宜的旅店住下,不过旅店的设计不错,二楼能从走道往一楼看去,气氛倒很温馨。但好巧不巧,只有两层楼得旅店本就狭小,一楼较大的房间都被一群男nv占据了,她只好在空间更局促的二楼住下。

或许是这次募到的钱特别多,或是她多喝了几杯咖啡,总之,她睁着眼睛等到了凌晨三点多,最後索x起床数钱。

107、108、109、1——「呀啊啊啊啊啊啊——!」戴拉的动作一顿,尖叫?凌晨三点多谁在尖叫?她向门看去,而余光正好瞥到报纸上的凶杀案:「凶手不详……」哪有这麽倒霉的事?八成是谁被老鼠或其他什麽吓到了,她并未当回事,回头继续点y币,只不过,谁知道呢?

一时间,楼下又起了sao动,戴拉瞥见门缝亮了许多,是什麽东西能让人怕成这样?她匆匆起身步向门口,尖叫再度刺激她的耳膜,有男人的,也有nv人的,楼下貌似陷入了不太妙的混沌中,迟疑了几秒,她最终还是选择打开门,明亮的景象扑面袭来。

暖hse的灯光照在木质的装潢上,此时已经没了那些歇斯底里的声响,一切显得如此安宁,如果忽略那些红seyet,与地上的人。

戴拉愣住了,放在原木栏杆上的手开始打颤,应该说,此时她的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。

她紧摀住嘴,一个全身是血的nv人背对着她,踉跄地向大门跑去,就在nv人即将接触到门把的刹那——一个黑发男人从暗处走出,拽住了她的头发。电影中的情节在戴拉面前上演——她看着nv人的喉咙被割开,挣扎着倒在血泊中,逐渐没了动作。

黑发的男人只是静静等待这一切,戴拉只觉身t仿佛有千金重,她看见他转身,抬头,绿眼睛越过空间,直直望向她。

空白瞬间在脑内炸开,戴拉冲进房间,仓惶的锁上门,她尽可能的将家具堵在门前,手脚却不听使唤,四肢百骸冰冷至极。戴拉跌坐在地上,恐惧冲上大脑,向每一条神经袭去,她卯足全力,伸手握住了掉落在地的拆信刀。

在大脑的混乱间,她听到了皮鞋的声音——在可怖的寂静中隔外响亮,正不紧不慢地向她靠近。戴拉向後退去,背上猝不及防的闷痛告知她已退至末路,她紧紧握着拆信刀,冷汗浸sh了上衣。

脚步声停了,戴拉sisi盯着门,等待下一秒。

「抱歉吓到您了。」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,语气温和平缓。「请问您知道雷曼大道怎麽走吗?我迷路了。」戴拉顿时傻住了,一种说不上的割裂感弥漫开来。

她喉咙乾涩,鬼使神差之中,她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
「我不知道!」她几乎是用吼的。

「啊,那我只好自己解决了。」男人的声音略微遗憾。「抱歉打扰,祝您有个愉快的一天,美丽的nv士。」

戴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——直到一切回归宁静,拆信刀掉落在地,发出沈重而安定的声响。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她还活着!她能感受到心脏的频率,能t会四周的温度,能用大脑思考!戴拉闭上双眼,劫後余生的喜悦与兴奋驱散了y影,眼泪顿时决提而出,她嚎啕大哭。

「凶手是名黑发绿眼的年轻男子?」探员确认。

「是的…没错……」戴拉有些虚弱地说。

「那您记得他的长相吗?」

戴拉一愣,她记不清了。

「我……我想不起来」她有些恍惚。

一旁的nv探员露出安慰的神se。「您受到的惊吓太大了,没关系,好好休息吧。」

戴拉静静坐着,她不愿再度回想那些时刻。si了八个人,包括旅店的老板一家,好在二楼只有她,与另一名茫然的住客,他有服用安眠药入睡的习惯——以至於露出後知後觉的惊恐表情。

戴拉的同事在接到消息後,规定凶杀案要加班,尤其在伟大的圣诞节前。

不出十分钟,办公室只剩三个人——奥兰克、ai拉西丝、以及金莉文。

「我要走了,我父母跟男友一家还在等我呢。」ai拉西丝补了口红,梳顺了头发,她摆摆手起身离开,走之前不忘用眼神提醒金莉文好好休息。

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,奥兰克将咖啡一饮而尽。「这里只有你最负责,辛苦了。」他拍了拍金莉文的肩,围上围巾。「别太劳累。」

眼看着只剩自己一人,金莉文瘫倒在椅子里。成为探员实则不是她原本的梦想——她更想去研究动物。但在19岁那年,她好友的姐姐si於那位恶魔之手,看着泣不成声的好友跟好友一家,她决定做点什麽,但往往事与愿违,年少的冲劲一过,她开始感到心力交瘁。

「明明才26岁……」金莉文叹了口气。

她望着天花板——今年圣诞她也不打算回老家了。随着离家的时间增长,与长期陷入胶着的案情,她开始逃避面对家人朋友,甚至千方百计地回避与父母接触,写信也好,电话也罢,她往往用各种理由敷衍搪塞。

金莉文忆起某次休假返家——亲友簇拥着她,每双眼睛黏在她身上,左一言右一句地打探案件进展。或许对他们来说只是茶余饭後的话题——金莉文受不了他们关切的表情,与随後失望的神se。

她不止一次陷入怀疑——这是否值得,是否值得她放弃梦想,日日做无谓的忙碌。

「啊……」金莉文摇摇头,胡思乱想无济於事,她必须振作。

她再度翻看砖头书似的档案,目光落在六年前那个带来线索的案件。

「戴拉·可迪……」金莉文默念这个名字,思绪放到了「修nv」两个字上,而她那天正在为教堂劝募。金莉文皱了皱眉,如果能找到她,或许能知道更多东西。

不过问题是,从哪找起?这也是六年来无人尝试的原因之一,另外一点无非是探员普遍认为找到她也没什麽价值。而档案里没有任何关於她的可用资料,甚至连她在哪个教堂都无人知晓,但金莉文不想放弃,她相信戴拉还能提供讯息——哪怕是凶手那天穿了什麽颜se的大衣。

或许她能看出什麽——借住在旅店中可能表示事发地离她所在的教堂存在一段距离,如果从周边的教堂找起,能否找到什麽?

金莉文咬咬牙,尽管她可能是错的,但聊胜於无,大不了全部问一遍。她当即起身,匆匆收拾东西後小跑出了大楼。

深蓝se的夜晚挂着一弯明月,圣诞前夜的街道装饰着五彩小灯,两旁的店铺的橱窗洋溢着温馨。百货大楼前还有个大型圣诞树,上头的装饰品与顶端的星星发着光,街上的行人脸上写满幸福。

在这美好的氛围下,格格不入的棕se短发nv子一脚踩下油门。

8:52,神父盖b乐·科斯读着圣经,正好在马太福音那里。

信仰支持人,他乐於聆听神的话语。

「抱歉——!请问有人吗!」外头的敲门跟叫喊x1引了盖b乐的注意力,他起身拉开门,眼前是位棕se短发的年轻nv子,她看着有些急促,与疲惫。

「怎麽了?亲ai的孩子?快进来,外头冷。」他赶忙道。

「啊,谢谢。」金莉文步入教堂,温暖将她包裹。

「抱歉打扰您,我想请问这里有叫戴拉·可迪的修nv吗?」金莉文看见神父愣了一下,表情闪过一丝惊讶,随後思索了起来。

「稍等我一下。」神父在沈默了过後,貌似想起了什麽,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略微老旧的像匡。

「你说的戴拉,是她吗?」盖b乐指着照片里一个修nv问。

金莉文依循着记忆,对b了档案上模糊的照片,与相框里微笑的nv人,她点了点头。

「戴拉……她离开这里很久了,我只记得她去了一个小镇,位子有点偏远。」盖b乐皱着眉头,若有所思。「好像是叫绿什麽……」

「是绿地镇吗?」金莉文试探地问,一种兴奋感逐渐蔓延开来。

「对!就是绿地镇!」盖b乐说。「想当初我们关系不错……」他小声地说,看着有些落寞与怀念。

金莉文拍了拍这位神父的肩,「谢谢您,您帮了大忙。」她语气恳切。

「举手之劳而已,圣诞快乐,亲ai的孩子。」他露出一个笑容。

「祝您有个美好的圣诞节!」在离开前,她向老者挥手道别,盖b乐望着她离去,旁佛看到那个的故友。

「感谢上帝。」他轻声道。

「没想到会这麽巧!」金莉文飙着车,她在询问周边将近二十间教堂後,终於得到了有用的答覆。至於那个鲜有人知的小镇,她跟同学曾因家庭作业的原故造访那里,因为位置不太好找,她们还迷路了好几次。

金莉文将油门踩到底,兴奋冲上了她的大脑——她一路在夜se中飙车,忽略了时间的前进与路途的复杂,以至於直接开过了头。

金莉文沈默地停住了,她正面临一个进退两难的窘境——眼前只有一条路。

金莉文握紧方向盘,眉头拧在一起,迷路让她高涨的思绪与肾上腺素稍稍恢复正常,她得立刻想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。

很显然,在一个没什麽光源的环境中,倒车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,金莉文除了向前开,只能咒骂自己。好在,平安夜保佑,在漫长的三十多分钟後,她看到了什麽。

「光?」金莉文眯起眼再三确认,她确实看到了光——而且是来自房子的光!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松了一口气,暗自祈祷主人愿意在圣诞前夜收留一个突兀的怪人。

康若曼娜打了个呵欠,关了电视。

「我也觉得那个问题很蠢。」莱德往壁炉里加了些柴火。

「是啊,什麽样的智商才想得出那种问题。」康若曼娜裹紧了毯子。

「冷。」她闷闷地说。

「时间不早了,去睡觉吧。」

康若曼娜点了点头——一阵仓促的敲门声,与门铃声不是时候的响起。

11:57,谁会在这种时间敲别人家的门?莱德的脸se瞬间沈了下来,他拾起左轮并背在身後,走向大门。

金莉文不安的站着,在午夜时分,尤其是圣诞节的前一晚,打扰别人家确实唐突且无礼至极,重点是,很难不被怀疑。

在等待中,她浅浅观察了环境,这是栋规模颇大的别墅,一旁就是森林,想必环境事很不错的——屋主大概是中老年退休企业家,她默默地想。

金莉文更加局促了,原本平整外衣的底端皱了许多,她开始频繁调整站立姿势,右脚甚至差点绊到左脚。尽管她一头短发,但依然被顺了无数次。

就在她准备再换个站姿时——门开了,与中老年企业家截然不同,一个黑发绿眼的英俊男人看着她,样貌十分年轻,脸上还挂着一个和善且礼貌的微笑。

「抱歉,我迷路了,请问方便我借宿一晚上吗?」金莉文直视他问,虽说她有些心虚。

「请稍等。」金莉文看见男人关上门,大概是去询问其他人了。

金莉文吞了口口水,她已经做好了半夜开车回家的准备——门又开了,大概是询问得到同意,男人示意金莉文进屋。

别墅内明亮且温暖,木质装潢与淡淡的香气使人放松。金莉文坐在沙发上,面前是开门的男人与一个美丽的年轻nv子。

「你迷路了?」年轻nv子问。

「是的,我本来想去绿地镇。」

「今天不是圣诞节吗?你怎麽一个人?」她看着金莉文的眼睛。

金莉文一时语塞,「我有一些私人安排。」她别开目光。

康若曼娜将这名访客的反应尽收眼底,她用眼神示意莱德此人没有恶意。

「我是金莉文·欧舒露,请问两位的名字是什麽?」金莉文曾听说,微笑能迎来好感。

「莱德·提律。她是康若曼娜·赛耶纳。」莱德开口道。

「啊,好的。」金莉文有些困惑,两人大概是情侣,毕竟姓氏不同。

「我是她丈夫,她不喜欢冠夫姓。」莱德察觉了金莉文的疑惑,静静地说。

「我带你去客房。」康若曼娜起身。「也要拿几件衣服给你。」

「真是麻烦了。」金莉文随着她上了二楼,这里空间宽敞,摆设跟装潢的品味很好。

「这个房间有卫浴,等我一下。」康若曼娜随後拿了件睡裙,与一套盥洗用品出现。

金莉文赶忙接过,康若曼娜则对她笑了笑。

「好好休息。」康若曼娜语气轻柔。

金莉文身心具疲,她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
不知道爸妈还好吗?他们的身t好点了吗?他们还是会准备丰盛的大餐吗?他们还坚持等那个不会出现的nv儿吗?

怎麽越来越悲观。

金莉文闭上眼睛,又一次在脑海中抛出那些她所抗拒的问题。

金莉文深知,她逃避的心态占据了大多数时间,此刻也不例外,当回避成为一种习惯,便等同於宣判了对人与人间情感的si刑。

到底是什麽使自己在平安夜躺在别人家的床上?她选择放弃思考,疲惫与无奈侵蚀她的身心。

她试图说服自己,她只是愧於面对期望才做出这种选择——尽管这仅仅只是个堂而皇之的藉口,一个取材於杀人犯与凶杀案的拙劣谎言。

「很多人容易在那种年纪跟父母闹掰。」康若曼娜躺着裹紧被子,淡淡地说。「但我们都没有那种t验。」

「我b较好奇,她去绿地镇做什麽?」莱德伸手关灯。

「那位欧舒露小姐大概是个探员,或是警察。」康若曼娜道。

「怎麽说?」莱德饶有兴趣地问。

「我猜的。好了睡觉。」

黑夜从不漫长,圣诞节的晨光迫不及待——金莉文是被一阵香味叫醒的,时间是8:20,主人家貌似在准备早餐。

她匆匆洗漱,在收拾完了自己跟房间,敲门声恰巧传来。

「欧舒露小姐,要不要下来一起?」是康若曼娜的声音。

金莉文及忙开门。「好的!谢谢!太麻烦你们了!」

早餐非常美味——莱德的手艺极佳,氛围温馨且友善,而她也丝毫忘记掩饰对面前那杯茶的强烈喜ai,回过神来只感到十分羞耻。

期间他们聊了很多,金莉文慢慢也放下戒心。两位主人都十分温和且善解人意,金莉文便倾诉了她作为探员的一些苦恼,与对父母好友的自责,两人对此表达了深切的关心,并表示希望她能暂时放下烦恼,好好享受这个圣诞假期。

「你要去绿地镇的哪里?」莱德清理了完餐具问道。

「教堂,我想去找一个人。」金莉文放下茶杯。

「教堂?绿地镇没有教堂。你说的应该是森林里的那个。」莱德说。「延着那条路,每个分岔都是右转,再往前一段就会到了。」金莉文顺着他看向窗外,那里确实有一条小道。

不过莱德没告诉她,还有一条捷径。

「最好早点出发,路程可不短。」康若曼娜吃着橘子。「开车大概两个小时」

「我们今天还有事,不太方便带你去。」莱德语气惋惜。

「怎麽好意思?我现在出发。」金莉文简单收拾了一下後,向两人道谢与告别,便驱车前往森林中隐密的教堂。

「我讨厌在白天杀人。」莱德神se冰冷。

他将手枪上膛,深绿se的眼睛晦暗不明,康若曼娜喝了口茶,笑着看向窗外。

「不过看来你对她有点兴趣?」

康若曼娜没开口,只点了根烟,白烟飘散至空气中,混合、湮灭,橘se的火光挣扎着跳动,卷噬焦黑的边缘。

「不是戒了吗?对身t不好。」莱德皱着眉走近她。

康若曼娜右手夹着烟起身,向莱德靠近,两人的呼x1交缠,随後康若曼娜一把将烟塞进莱德嘴里。

「咳咳!」他被呛出了泪花,赶忙熄烟。回头看见康若曼娜穿上大衣,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。

莱德叹了口气,抓起一旁的围巾跟车钥匙,枪别在腰间,老天,他痛恨白日杀人,他这个人已经够没原则了。

路途果然不短,两个多小时後金莉文停在了一个cha着斧头的木桩前——是谁遗忘的东西吗?她小心绕过去,将车停在了一旁的空地。

她穿着靴子的双脚踩在雪上,金莉文抬头看向教堂屋顶的十字架,yan光在折s後如同飞箭一般刺进她眼中,耀眼至极而难以直视。

金莉文别去目光,或许是她的错觉——总能闻到一gu铁锈味。她并未当回事,目光落在教堂敞开的大门上,正准备跨出第一步,却像是时间被定格般嘎然而止。

不对劲!四周安静到窒息——尽管是个小教堂,但也不致於一点人声都没有!这里更没有废弃的痕迹,不详的预感弥漫上来。

金莉文0着腰间的配枪向前走了几步,她察觉到这一部分的雪地透着一种淡淡的、异样的红。金莉文突然意识到了什麽,她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,在寂静中更加快速、紧迫!

金莉文缓缓蹲下身向脚下的雪地挖去——一抹与yan光截然不同的红se侵占了她的双眼。

yan光在她面前的雪地上展开。

若十字架上的光是敬畏与圣洁,那雪地里的红便是傲慢与wuhui。

两者皆不可以目窥伺。

金莉文倒x1了一口气,铁锈味与雪地里的红se,都指向一个确定的解答。金莉文慌忙地向前看,眼前一部分雪地都隐约透着红,她发疯似的冲进教堂。

里头的状况几乎让她确定——恶魔在这进行了一场残忍、毫无人x的屠杀——地上、墙上,布满了各种乾涸的血迹!

一gu冰冷的寒意直直窜进每条神经,金莉文僵在原地,戴拉·可迪是否遇害?

凭藉着一丝希望与不可置信,金莉文凭藉直觉奔向教堂後的空地,果真在那里发现了一处人为翻动过的痕迹。

她拔起一旁的铁铲,不顾一切的,在不知过了多久後,她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刺痛,与碰到什麽的感觉。

「1、2、3、4、5??!」金莉文脸se发白,她认出了戴拉——修nv睁着双眼,表情平静,被停留在了最後一秒,她的面容却毫无血se。

修nv的心脏被子弹击中,血ye已经凝固在黑se的长裙上,像是突兀的服装设计。

金莉文努力保持镇定,这种毫无人x的行为,除了那位恶魔外没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!况且,在这种偏僻的地——

金莉文一愣,刹那间恐惧伴随清晰刺破记忆与思绪而出。

一切被击碎,重组,回归秩序。

金莉文抓着铁铲起身,底部嵌进了雪地里,她回头冲向停车的空地。

就在碰到车门把手的那刻,一声巨响在她耳畔炸开,玻璃成了蛛网。

车窗上子弹的痕迹映入金莉文的眼帘——但凡她再往左一点,碎的会是她的头颅!

「我很少,应该说根本不会在白天杀人。」在嗡嗡的耳鸣声中,她听见雪地里的脚步声,与一个平缓的男声。

金莉文忍受不适,在转身的瞬间ch0u出手枪,一个黑发绿眼的英俊男人站在那条血路上,枪口对着她。

「立刻放下武器!」金莉文大吼。她的喉咙乾涩,声音出奇沙哑,耳朵尖叫着疼痛。

她依旧不敢相信事实——男主人是那麽的温和有礼且善良,愿意施予一个陌生人援手。

「八年的连环杀人魔,你妻子会怎麽想!」金莉文想起康若曼娜温柔的声音与笑容,难以想像她被蒙蔽在这惊恐的谎言中多久!

「我知道啊。」金莉文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——康若曼娜看着她由愤怒转为错愕的表情,她从树影里走出来,站在莱德身旁,脸上没有任何情绪。

「说实在的,我不想杀你,这会破坏我为数不多的原则。」莱德看着金莉文道。「你还有选择。」

「仔细想想,你究竟想要什麽。」康若曼娜淡淡开口,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。

金莉文依旧举着枪,她多半会si在这里——si在阖家团圆的圣诞节当天,甚至连父母的面都没见到,她更无法想像两位老人伤心yu绝的模样。

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会成为徒劳,她的朋友跟同事只会悲伤的哭几分钟,接着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,回到各自的生活与岗位,而杀人魔依旧过着惬意幸福的日子。

金莉文迟疑了。

她不甘心。

她还太年轻。

她很久之前就隐约意识到一个、一个无法承受与面对的现实——放弃从小的梦想,投身於探员这个职业,竟然只是为了好友姐姐的si?她甚至根本没跟她没说过几句话,她又凭什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与负罪感?以致於逃避至亲的关怀,不止一次抛下她满怀思念的父母。

难到餐桌旁那个属於nv儿的位子会永远缺席?难道她的余生会被困在由「质疑、否定、逃避」所构成闭环中?难道她要用一辈子偿还不属於她的债务?

为什麽?

这些根本不是她的责任,只是她y要揽在自己身上,进行一个可悲的自我感动,实现一个悲剧至极的个人英雄主义。

金莉文·欧舒露探员究竟什麽时候才能真正解脱?她所做的、所抛弃的一切只是为了抓住杀人魔,就算真的做到了——在那之後呢?她会满足吗?

或者等待她的只会是无法逃脱的空虚,与她难以释怀的、si去的时光与梦想!

她能想像,在杀人魔落网之後,那位朋友会露出感激的表情,或是痛哭流涕的请她吃几顿饭——便结束了,便「充分报达了金莉文·欧舒露探员的恩情」。

所以这一切究竟与她何乾?又与她父母何乾?

她是金莉文·欧舒露,还是金莉文·欧舒露探员?

她先是谁?

不,她是谁?

她是探员,是欧舒露探员——

是欧舒露家唯一的孩子,是欧舒露夫妇最ai的nv儿。

她是金莉文·欧舒露。

一阵鼻酸涌起,视线变得模糊,泪水滑过金莉文的脸颊,无声落下。

枪倒在雪地里,声音不重不轻,她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上膛。

金莉文笑了笑,举起双手直面两人。

没有恐惧,没有劫後余生的溃堤。

她只感受到从未出现过的轻盈,一种来自於灵魂的、起源於身心的安宁。

像砸碎囹圄,如冲破阻碍。

她终於选择直面心灵。

她真正解脱了。

yan光越过十字架洒在她身上,为棕se的发丝镀了层淡淡的、静谧的金。

神为获得新生之人献上美好祝福,何时何地,此时此刻。

康若曼娜来到金莉文身前,用手帕为她擦去泪水。「趁你还来得及。」她轻轻的抱住金莉文。

几乎是一瞬,金莉文在康若曼娜眼中瞥见了细微的怜悯,回过神来只看见纯净琥珀se。

「嗯……」带着允诺的鼻音,她回抱了康若曼娜。

很温暖,她想。

几个小时过後,金莉文站在别墅门口,姿态轻松。

「我不知道是否该跟你们道谢。」金莉文神se冷静却略为复杂。「但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圣诞节。」

「没有探员会跟凶手道谢。」莱德站在别墅门口,将一瓶未开封的茶叶放到金莉文手中。「圣诞礼物。」他道。

「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探员。」金莉文接过茶叶,耸耸肩。

「那祝你成为一名合格的nv儿。」康若曼娜笑道。

「谢谢,看来路途还很长。」金莉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。「再见了,但希望我们永远不见。」

午後的yan光最不吝於给予大地关怀,十二月的最後一天,人们在雪白与温暖中欢庆这全新的圣诞节,欢庆与祝福着世间万物、一切美好事物的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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