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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明天是晴天(1 / 1)

谢京妄性格从小乖张,很不好哄。但脾气很坏的大少爷还是很招副楼里所有佣人的喜欢。因为他长得漂亮精致,任谁第一眼见到谢京妄,第一反应都是心软,便是大少爷想要天上的星星,都有人乐意给他摘。他偶尔的坏脾气,也显得可爱。大部分时间,大少爷情绪还是很稳定的,也从不对家里的佣人发火。但只要遇上谢斯年,以及那个女人,整个谢家都会陷入一场战火,没有人能幸免。江怡知道这事。周姨还在告诉她:“小怡,你可千万别乱跑,好好在副楼待着就行。”就怕冲撞了主人家的霉头。江怡点头,“我知道的,谢谢周姨。”周姨摸摸她的脑袋,她年轻时就来谢家花房养花了,江怡那时才小豆丁一点儿大呢,是她看着长大的。回到自己的小房间,江怡继续尝试性的给谢京妄打电话,只是依旧没人接听。窗外忽然响起烟花声,玻璃上映出很浅的烟花色彩,五颜六色,绚烂似画。江怡一瞬从床上坐了起来。她大概猜出谢京妄去哪儿了。她下了床,捞起床上的外套快步往外走去。正巧碰上回来的季青荷,季青荷一愣,“小怡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这是要去做什么?”江怡也停下脚步,“妈妈,我回来拿点东西,现在准备回学校了。”见她手上确实拎了一个袋子,季青荷没多想,但还是多说了句:“小怡,你要是这段时间在学校看见少爷了,就和他说,想吃饭了随时回来,我给他做好吃的。”江怡心脏微微发软。“我知道的妈妈,他很喜欢吃你做的饭。”虽然这家伙挑食的厉害,但每回吃上季青荷做的饭菜,都会不自觉露出一点笑容来。“晚上注意安全。”“我知道的妈妈,您也早点睡。”江怡从副楼这边走了出去,这边都是庄园别墅区,隐私性很好,保安措施也做的很到位,即便这么晚了,也不用担心出事。江怡没有打车,也没有去附近的公交车站。她拎着袋子,一路顺着大路往下走去,街边路灯颜色浅浅偏暗,京宜的深秋了,居然还能看到有几只飞蛾围着路灯不停的扑棱翅膀。一次次的扇动翅膀飞向那飘渺的灯光。江怡只抬头看了眼,她收回目光,坚定的步伐往下走去。离别墅区的方向远了,本就是郊区地带,周边一切都开始荒芜起来,深夜下,过分的寂静。远处,有很淡的灯光在闪耀。“小姑娘,要不要哥哥载你一程啊?”呼啸的风驰过,一辆摩托车停下,坐在上面的人轻佻的出声询问。江怡加快了步伐,冷冷拒绝:“不用。”“哎,”对方不依不饶,轻易跟上她的步伐,“我这不是好心嘛,小姑娘,干嘛拒绝的这么快。”江怡连个眼神都没搭理他,她摁开拨号键,直接打了110。对方一看,立马怂了,“操,你他妈有病!打什么报警电话啊!”狠狠撂下一句骂人的话,对方再没纠缠,开着车飞快走了。江怡紧绷的情绪终于缓下来。鞋面磨蹭地面沙子的声音作响,她脚边丢来一块石头,她抬头一看,路灯下,谢京妄低垂着头,情绪倦怠,冷白眼睑半阖,灯光下的眼睫根根分明,又变成了一只灰扑扑的小狗了。明明前不久还在舞台上星光闪闪。江怡喂了一声,“你女朋友刚才差点被人骚扰,谢甜甜,你真没良心。”亏她还走了这么远的路来找他。谢京妄终于抬头,他看着她,薄唇微微下压,“对不起宝宝。”江怡哼了声,快步走过去,埋头扎进他怀里,双手环着他劲瘦腰身,很是夸张地说:“算咯,谁让你女朋友聪明善良温柔大方,就不和你计较这点小事了。”谢京妄低声一笑。他抬手摸摸江怡的后脖颈,沉沉声音嗯了句。“谢谢女朋友。”江怡又戳戳他胸口,皱眉说:“谢甜甜,我带了小蛋糕你要不要吃?”手上拎着的袋子里,装了一盒小蛋糕。原本是今晚livehoe结束后给他奖励用的。谁让谢甜甜现在是个可怜小狗,只能拿来哄他咯。“草莓味的。”她说。路灯下的光偏米黄,落在人脸上,呈暖色调,好似冰冷的夜晚都生出了阳光。谢京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,声线略哑:“吃。”“老地方,走吧。”将袋子丢到谢京妄手里,江怡拉着他继续往前走。那是一个废弃的游乐场,所有设备都生了锈,孤零零的立在黑夜中。小时候,这里其实热闹过一阵时间。当时说有开发商要建设这边,但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,游乐场建完没多久,甚至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,开发商就跑路了。再后来,这里就成了江怡的秘密基地,她只带谢京妄来过这儿。连季青荷都找不到这里。海盗船已经锈死了,摇晃不了。江怡带着谢京妄坐上去,在最中间的位置,不远处是摩天轮,只能看出大致轮廓,早就不亮了。“好吃吗?”她撑着下巴问他。谢京妄一勺一勺地挖的很慢,草莓甜腻香味漫在唇齿间,他忽然放下勺子,垂眸睨向身边的女孩。视线对上那一秒,江怡嘀咕说:“看我干嘛,我又没打算抢你的蛋糕……”话音未落,沾染着草莓奶油味的吻落在她唇上。磁哑声线漫不经心回应她的问题:“好吃。”江怡:“……”她问的是草莓蛋糕好不好吃呀!又不是她好不好吃。蛋糕很小,谢京妄也没怎么吃完,他将剩下的蛋糕装进盒子里,又放回袋子,江怡看着他,问说:“吃完了我们就回家吧。”不回谢家庄园,回云顶水湾。她起身,纤细手腕却被人用力抓住,她脚下踉跄,跌坐回他腿上,锈死的海盗船难得吱呀的摇晃了一声。江怡有一点被吓到,谢京妄抱着她,脆弱的脸颊埋进她脖颈,浅浅香味充斥鼻尖。他低低问:

“宝宝,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来了这儿?”他剪了头发,头发变短了,摸在手里会偶尔觉得扎手。江怡胡乱揉了把,心不在焉的顺应他问:“为什么啊?”这敷衍的态度,谢京妄忽然觉得,好像也不是什么令人很讨厌的事情了,至少他得到了一块小蛋糕。以及他的宝贝江怡。他挑眉笑开,尾音也拖的随意:“谢斯年要结婚了,和那个女人。”八岁开始,谢京妄就没再叫过父亲两个字,都是直呼他其名。至于那个女人,是他的小姨。谢母是在谢京妄八岁时去世的,那一年他总是生病,病怏怏的,江怡觉得,他比她偷偷从乡下带来的那只小黄狗看上去还要灰头土脸。她的小黄狗还能趁着没人在的时候,肆意的在草地上奔跑呢。可小病秧子谢京妄不可以,他只能待在房间里吃药,连学都没怎么去上。好可怜呀。她将小黄狗送回乡下那天,想让谢京妄也出来送送小黄狗。毕竟那次小黄狗跑进他房间,他都没有生气,也没有告状,说不定他也是喜欢这只小黄狗的呢。而且,他也可以去外面晒晒太阳,晒太阳是一件多舒服的事情呀。暖融融的热意包裹身体每一处角落,天底下,没有比在一个温暖的晴天晒一次太阳这样幸福啦。趁着季青荷没注意她,她大着胆子溜到了主楼,她知道谢京妄住在哪一间房间。她轻手轻脚的上楼,想给他一个惊喜。可刚上楼,就看到谢京妄站在房间门口,那个房间,是他父母住的。江怡眼睛一亮,想要和他打招呼,谢京妄淡淡觑着她,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白,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。他朝她方向走来,刚走了两步,瘦小的身子摇摇晃晃,像是快要摔倒。江怡飞快扑上去,她比他小一岁,躺在地板上,给他做了人肉垫,疼的龇牙咧嘴。“你起来啊。”她伸手去推他,却看见那个第一眼就让她觉得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开始掉眼泪。他闭着眼,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眼尾一滴滴坠落,流进鬓发里,江怡又不合时宜的想起来,他真像一只在外面流浪的小狗。灰扑扑的。高高在上的大少爷,原来也会掉眼泪,也会变得灰扑扑。她见惯了谢京妄冲她发号施令的模样,这样可怜巴巴的时候,还是第一次。江怡不太懂怎么哄人,记忆中,只有季青荷拍着她的背,温柔哄她睡觉的画面。于是她也学着季青荷的动作,笨拙地抬手,软乎乎的小手拍上他的后背,声音僵硬的哄:“不哭啦,给你买小蛋糕吃好不好?”她每回不高兴时,只要吃一块季青荷做的小蛋糕,心情就会变得很好。大少爷应该也是这样吧?她胡思乱想着,灰扑扑的流浪小狗不过几个眨眼间,又变成那个金枝玉叶的大少爷。他从她身上起来,稚嫩的脸上是很难接近的疏冷,他往楼下走,没回头看一眼。江怡拍拍身上皱巴巴的衣服,不高兴嘀咕一句:“没礼貌的家伙,居然不知道说谢谢。”属于谢京妄父母卧室的那扇门却在这时打开。江怡吓了一大跳,她站在原地,害怕的忘了动弹。她是佣人的孩子,未经允许是不能进入主楼的,她不但来了,而且还上了楼。原本离开的人却在这时折返回来,他主动牵过她的手,声音平静:“继续陪我玩。”江怡低过脑袋,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下了楼。她也就匆匆回头看了一眼。谢斯年皱眉站在房间门口,很高大,令人打心眼里发怵的身影高大,他叉着腰,眉目严肃。他身后出现一个女人,披着他的外套,声音娇软:“刚才是小妄过来了?”江怡认出她是谁,她听过谢京妄喊她小姨。她不太懂这个被谢京妄称作父亲的男人,和那个被他称作小姨的女人站在一起到底意味着什么。只知道,这样会令人难过,尤其是对谢京妄而言。下了楼,离开了主楼,谢京妄便松开了她的手,脸上再也看不出刚才可怜小狗的模样。江怡噗嗤一声笑出来,“谢京妄,你刚刚在哭哎,我都不哭了,你比我大还掉眼泪,小哭包。”谢京妄咬着牙,漆黑眼瞳死死盯着她,像是生气,又像是拿她无可奈何。最后只是一扭头,要走。江怡连忙抓住他的手,“等一下嘛,今天是晴天啊。”可以晒太阳,会很幸福的。她说:“我要把小黄送走了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送它?”“不要。”大少爷声音听起来冷冷的,但没挣开她抓过来的手指。江怡当作没听见,带着他往阳光底下奔跑,小黄听见她的笑声,迈着小短腿使劲奔向她,狗脑袋贴着她的腿一蹭一蹭的。江怡也蹲下身来,抱起它,不舍的贴它脸。谢京妄沉默的看着一人一狗不舍的画面,不太理解地问:“不舍得为什么要送它走?”“因为这里不属于我,自然也不属于小黄啊。”江怡想也没想的回答。这里是谢京妄的家,不是她的家,谢家是不允许养小宠物的。她的小狗,没有理由留下来。谢京妄没再出声,和她一起将小黄送上了回乡下的车,就在这个废弃的游乐园,江怡哭的比他刚才大声多了。真吵。他嫌烦,冷着一张脸凶她,“江怡,你好烦。”“你才烦,你刚刚哭我都没凶你,你凭什么凶我!”她拿衣袖擦眼泪,越擦越多。谢京妄抿唇,看了看自己的手,然后摸上她的脸,一点点替她擦干净泪水。“对不起。”他认真道歉。不能凶江怡,她会哭,哭起来好难看,他应该哄她。他告诉自己,又莫名记了这句话好多年。“宝宝。”他哑着嗓音喊她,“明天是晴天。”他们还要一起去晒太阳。远处的烟火又开始簇簇往上绽放,深蓝天色晕开缤纷色彩,像是许多年前,他们送走小黄后,坐在这儿看的那场烟火表演。江怡依旧单手支着下巴,谢京妄搂着她,同她贴的很紧。她垂下眼睫,目光顿在他手腕上,那条疤痕依旧明显,她问说:“叁年前干嘛要和别人打架?”还伤的这么重,经年累月,再怎么做也无法消除这条疤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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