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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(1 / 1)

韩士公一掌拍在桌上,道:“什么!林兄弟这年纪正是逐鹿江湖的英雄岁月,怎的竟动了退隐之心?”林寒青叹道:“江湖上纠结重叠,无休无止,如若人人都不肯相让,岂不是杀劫绵连,清平无日了么?”李文扬呆了一呆,道:“林兄短短月余不见,林兄的豪迈之气,尽已消沉,这其间”林寒青道:“没有事。”韩士公哈哈大笑,道:“林兄,你可知道老猴儿和李兄为什么到太湖?受了暗算么?”林寒青道:“这个,兄弟不知。”韩士公道:“为了林兄弟你啊!咱们是奉了那李姑娘之命而来,追查林兄弟行踪,李姑娘雄才大略,已得周大侠和金拂道长等武林高手支持,争取武林盟主之尊。”林寒青心中暗道:“那西门玉霜说的不错,李中慧果是为了盟主之位。才轻轻放过西门玉霜,竟然不顾日后武林大劫这女人,当真是自私得很。”李文扬眼看林寒青默然不语,若有所思,忍不住接道:“林兄,今后行止,可已有了打算么?”林寒青道:“兄弟准备重会徐洲附近,寻找我那师弟下落。”韩士公笑道:“林兄弟那位小师弟,有如沉海沙石,一时间,只怕不易寻找,不如先和我等到南昌一行,那里高手云集,天下英雄,大半在场。或可打听出令师弟的下落。”林寒青淡淡一笑,道:“两位赶往南昌,可是参加推举武林盟主的大会么?”韩士公道:“不错啊!你已经早知道了?”林寒青道:“唉!有负两位雅意,兄弟不想去了。”韩士公眼睛一瞪,道:“什么?天下英雄,云集南昌府张氏花园,推举盟主。共同对付那西门玉霜,是何等重大的事,兄弟怎可不去?”林寒青道:“还不是逐名争利,说穿了和那西门玉霜有何不同。”这两句话说得很重,只听得韩士公和李文扬,同时呆了一呆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韩士公是老江湖,但他生性憨直,忍了又忍,还是忍不住,说道:“林兄弟,咱们数月不见,你好像变了许多?”林寒青心中暗道:“如若那李中慧真有为武林除害之心,早已把西门玉霜置于死地了,甩不着去争那盟主之位了。”李文扬为人沉稳,轻轻叹息一声。道:“人各有志,勉强不得,韩兄也不用放在心上了。”林寒青亦似是自知话说的过重,不再多言。韩士公突然放下手中酒杯,双目中神光暴射,凝注在林寒青脸上,道:“奇怪啊!奇怪!”林寒青茫然说道:“什么事?”韩士公道:“你是不是真的林寒青?”林寒青笑道:“小弟面容虽被毁去,难道声音也变了么?”韩士公冷冷说道:“我那林兄弟,豪迈无论,剑胆侠心,和你这性格不相同。”林寒青心中暗道:我形貌大变,和往昔判若两人,这也难怪他心中怀疑。”但闻韩士公高声说道:“李兄弟那西门玉霜无所不能,咱们不要中了她的诡计。”李文扬已从李中慧的口中,知道了林寒青被毁容貌之事,但眼前之人究竟是否是真的林寒青,倒也无法确定。凝目沉思默不作声。林寒青只觉眼下情势,十分尴尬,站起身子说道:“两位既然见疑,兄弟就此别过。”转身在向店外走去。韩士公霍然而起,道:“站住!”伸手抓了过去。李文扬挥手一挡,道:“韩兄不可造次。”两人这一攻一拒间,林寒青已加快了脚步,走的踪影不见。韩士公怒道:“你拦我作甚?”李文扬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他是千真万确的林寒青,如是韩兄迫他出手,岂不是伤了自己兄弟们的和气。”韩士公缓缓坐了下去,道:“你怎么知道他是真的林寒青?如他真的林寒青?如他真是林兄弟,岂会在短短数月之内,性格大变。”李文扬摇头苦笑道:“不能怪他。”韩士公道:“一个年轻人能短短数月之中,便意气消沉,那还有什么出息,就算他真是林兄弟,我老猴儿也不用交他这个朋友了!”李文扬道:“你可知那西门玉霜之能么?”韩士公呆了一呆,一拳敲在桌子上,道;“不错,老猴儿是老糊涂了,他被那西门玉霜毁容之后,又被迫服下了变性毒药。”站起身子,放腿向外奔去。李文扬身子一横,拦住了韩士公的去路道:“韩兄要到那里去?”韩士公道:“林兄弟迫服毒,咱们岂不管?”李文扬道:“追不上了”语声微微一顿,接道:“林兄弟神智清明,纵然是真是被迫取了毒药,药性也是缓而不重,足可有自保之能。”“那也不成啊!咱们既然知道了,岂可坐视不管?”推开了李文扬,大步追了出去。此人善恶之念,十分强烈,重义热情,爱恨分明。李文扬只好付了酒饭钱,大步追了出去。但见行人熙攘,那里有林寒青的影子。韩士公放开喉咙,高声喝道:“林兄弟,林兄弟。”放腿向正北追去。林寒青隐身在一处屋角之后,耳闻目睹韩土公焦急之情,不禁真情激荡,但想此去南昌的名位之争,心中又生厌恶,忍不心去,置之不理。直待韩土公和李文扬走的踪影不见。林寒青才转向正南行去。这一下背道而驰,那韩士公纵然退到北海,走遍冰山,也是难以寻到林寒青。林寒青只觉得心中充满了事端,但又无法理出一个头绪。天色逐渐暗了下来,夜幕低垂,四周的景物,都被笼罩在夜色中。林寒青在夜色中茫然而行。不辨方向,也不知行向何处。不知走了多少时间,突见一处灯光,闪烁在目前。林寒青顺着那灯光行去,行到近前,才发党原来是一座小小寺院。那灯光,就是从小寺中透了出来。林寒青举手一推寺门应手而开。原来那两扇木门,竟是虚虚掩着。林寒青大步而行,直门上闯去。这座寺院不过有半亩地大小,连两廊大殿。也不过十几间房屋。灯光就在紧临大殿旁边的一个小室中,照射出来。林寒青行近小屋,推开木门望去,只见一个童颜鹤发,身着道袍的老人,盘膝坐在屋角。在那老人身侧不远处,坐着一个长发垂地的半裸丽人。两条全身赤红的巨蛇,各自盘成了一盘,分卧在那半裸丽人的身侧。林寒青看见那白发道袍的老人,只觉似曾相识,但他心目中正自有着无数烦恼,不愿再分心去想别人的事。正待转身而去,突闻那半裸丽人冷冷说道:“站住!既然闯了进来,难道就想走么?”林寒青暗暗叹道:眼下那白惜香正在修练魔功,不知是死是活?他心中在想着白惜香,人却依言停下脚步。只听那半裸丽人,冷冷接道:“你如想多活一会,那就乖乖的给我坐在屋角。”林寒青想也未想,就走到一处屋角坐了下来。那半裸丽人,料不到他竟是如此听话,手中已从怀中抓起一条青身黑点的小蛇,准备投掷过去,但见林寒青依言坐了下去,只好重又收了小蛇。那白发道袍的老人,望了林寒青一眼,低声对半裸丽人说道:“咱们两人的事,与旁人何干,为什么不让他走呢?”半裸丽人冷漠的说道:“此地如此荒僻,四处无人,谁要他自己跑了进来,正是天堂有路他不走,地狱无门闯进来,何能怪我?”那道袍老人道:“这笔无心之失,责之未免过苛,你留他在此,有何好处?不如由他去吧!”那半裸丽人冷哼一声,道:“我要用他作榜样,让你先瞧瞧厉害。”林寒青隐隐间听出那女人口气,似是要立劾出手惩治于他,不禁心中一动,神志也大为清醒。赶忙运气戒备,道:“你说什么?”那半裸丽人,微微一笑,道:“我要你尝尝蛇毒攻心的滋味。”林寒青吃了一惊,道:“为什么?咱们无怨仇。”那半裸丽人格格一阵娇笑,道:“不错,咱们无怨无仇,可是世上又有几个和我有怨有恨呢?”她仰起脸来,长长吁对个口真气,接道:“我如果不杀死无怨无仇的人,这世界岂不是无人可杀了么?”林寒青心中暗忖道:“好啊!人命关天,是何等重大的事,她竟然把它视成了家常便饭,赏心乐事。”只觉此女心地恶毒,尤在那西门玉霜之上。只听那白发长袍老人长叹一声,说道:“不论你有什么恶毒的方法,尽管请加到我的身上。还望能看在贫道份上,放他去吧!”林寒青只觉口音很熟,似是在那里听过,仔细瞧了一阵。不禁心头大骇,几乎失声呼叫出天鹤上人来。原来,那童颜鹤发的老者,正是茅山天鹤上人。只听那半裸丽人,冷冷的说道:“我要让你先尝尝蛇毒攻心之苦。”陡然举手一挥,一条小蛇直向林寒青飞了过去。林寒青早已说气戒备,突然横里一跃,避开数尺,挥手拍出一掌。一股强猛的掌风直涌过去,击在那小蛇身上。但闻啪的一声,小蛇落在了地上。那半裸丽人,一口中咦了一声,道:“看不出,你还有如此武功。”林寒青一掌拍出之后,探手入怀,取出了参商剑,怒道:“你这女人,怎的如此恶毒,在下又没得罪过你,怎的出手就要放蛇伤人?”那半裸丽人冷笑一声,道:“怎么?你可是觉着你手中的短剑很锋利么?”天鹤上人,突然接口说道:“你还不走,等待何时?”袍抽一挥,立对劲风涌出,烛光摇颤而熄。全室中,陡然黑了下来。但闻那半裸丽人,娇叱一声,室中陡然间腥风扑鼻。隐隐间,林寒青感觉到几条毒蛇攻了过来,立时挥动短剑,护住了全身。这参商剑虽非什么千古宝刃,有着削铁如泥之能,但却是精钢合以纯铁冶炼而成,剑刃锋利,可贯坚石。林寒青只觉护身剑芒中,击中了什么,心中暗道:此剑锋利异常,只怕要伤了她不少毒蛇。只见室中火光一闪,熄去的烛火,重又燃了起来。黑暗消退,景物清晰可见。林寒青仔细看身前,果然有两条被斩断的蛇身,再看那半裸丽人竟然是移到室门口处而坐,想是怕他和天鹅上人逃走。林寒青缓缓转过头去,望望屋角旁边的天鹤上人,目光到处,不禁一愕。只见一条儿臂粗细的红色巨蛇,重重的缠在天鹤上人身上。两条手臂,也被蛇身缠住,蛇口中红信伸缩,就在天鹤上人下颚附近。林寒青瞧了两眼,突觉心中一寒,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,暗道:似受这等之苦,倒还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。但那天鹤上人,却仍然神态从容,若无其事,对那缠在身上的毒蛇,望也不望一眼,紧闭着双目,肃然端坐。只听那半裸丽人,冷冷说道:“你自巳已是朝不保夕,随时可以死去,竟然。要管别人的闲事。”天鹤上人缓缓启开双目,淡然说道:“贫道有一句,奉劝姑娘。”那半裸丽人奇道:“什么话?”天鹤上人道:“在这座小寺之中,除了你和贫道二人,还有一位”那半裸丽人一指林寒青接道:“还有这位丑八怪了。”天鹤上人道:“他挺胸昂首,站在那里,谁都可以瞧见,贫道所指,自然不是他了。”那半裸丽人奇道:“不是说他,难道还有第四个人么?”天鹤上人道:“不错,贫道说的正是另外一位,那人武功高强,脾气很坏,加非是贫道暗中相劝,只怕你早好伤在他的手下了。”那半裸丽人冷笑一声,道:“有这等事?”天鹤上人道:“你可是有些不信么?”那半裸丽人道:“要他出来瞧瞧,我才肯信。”

天鹤上人道:“他如现出身来,只怕不会再听贫道相劝之言,如若向你下手”半裸丽人怒道:“你不用吓唬我,这室中根本没第四个人。”天鹤上人道:“贫道早已被你放的赤练蛇,缠住了双臂,那执剑人,又顾不暇,你守在门口,什么人点起了室中的烛火?”这一问,只向的那半裸丽人瞪目结舌,半晌答不出活,两道目光,不住在室中寻望着。林寒奇心中忖道:不错,他双臂被大蛇缠着,我没有点燃烛火,那半裸丽人,更是不会去点,这室中除了我们三人之外,自然是还有第四个人了。转眼望去,只见空中除了那张放着烛台的本案之外,别无可隐身之处。但那木台下一片空阔,一目了然,不似藏的有人。那半裸丽人,目光扫望全室之后,冷冷说道:“你一向鬼计多端,我不信你的话。”天鹤上人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贫道昔年一步失措,致有今日之劫,已不愿再带下去了,姑娘不肯听信贫道之言,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。”语声刚落,室中烛光摇颤,终然间,现出一个童颜白发的老者。林寒青心中暗道:原来他藏在门后的横壁之上。只见他双拿一阵互搓,举起右掌,对着抓半裸丽人,扬了扬,道:“你可认得这是什么武功么?”那半裸丽人望了望那手掌,失声而呼道:“三阳神掌!”白发老者道:“不错这是三阳神掌。”林寒青在连云庐上,曾经见过此人,知他就是玄衣龙女之夫,白惜香之父,白奇虹。只听白奇虹冷冷说道:“你既然从出三阳神掌,定然明白老夫有杀你之能。”那半裸丽人缓缓说道:“咱们在未动手前,还难说鹿死谁手。”白奇虹双目中精光一闪,冷冷说道:“你这是硬道老夫出说了。”缓缓扬起手掌。只听天鹤上人轻轻叹息一声,道:“不要伤她,我因昔年一时冲动,造城大错,如今后悔已迟,你今日如此杀人,岂不是让为兄这个赎罪的机会也没有么?”白奇虹轻轻叹息一声,收了掌势,道:“一个人在一生之中,难免没有错误,知错能改,也就是了,那有这般的折磨自己?”天鹤上人肃然说道:“这其间的得失,很难说得明底,唉!只有我那惜香侄女知我苦心。”白奇虹道:“可怜的她行踪不明,消息全无,拙妻为此已然快要急得发疯了!”天鹤上人似是受了很大的震荡,全身颤动了一下,道:“难道我那惜香侄女,没有冲破死亡之关?”白奇虹接道:“生不闻讯,死不见尸,唉!最可恨的是连素梅、香菊两个丫头,也没有了消息。”林寒青暗暗的忖道:原来白惜香隐居埋花居一事,连她父母均不却情。天鹤上人道:“你不用急,我那惜香侄才冠当今,她必在克制死亡之法。”白奇虹叹息一声,道:“这些年来,我们二老,为她已受尽了痛苦,她如真的死了,那也罢了,只是消息全无,生死不知,实叫人难以安心。”天鹤上人笑道:“你不用急,我那惜香侄女早已有了自救之法,只是她不愿多活下去罢了,但是她真的面临到死亡之时,必然会想到你们二老钟爱之深,还有我这个作伯伯的,在五毒宫中受罪,那就不忍心死了。”林寒青心中答道:你只算请对了一半,她虽有自救之法,但也不没有必成的把握。只听那半裸丽人冷冷说道:“天鹤上人,你如自信他就救得了你,那就不妨试试。”白奇虹怒道:“我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,但我却不愿有违故友之心,你如有罗罗嗦嗦,激怒于我,那就勿怪哉要你性命。”说罢,举掌拍了过去。只见那半裸丽人身前一条红色巨蛇,突然打了两个转身,僵卧地上死去。林寒青心中大为震动,暗道:这三阳神掌,竟然如此厉害!那半裸丽人仗侍的就是带的几条毒蛇,但见他掌势如此厉害,心知难以抗拒,如再多言,当真要招来杀身之祸,只好一语不发。白奇虹眼看那半裸丽人已为自己的三阳神掌震住,回头对天鹤上人道:“你可见过那五毒宫主?”天鹤上人道:“见过了。”白奇虹道:“他说些什么?”天鹤上人长叹一声,道:“他念念不忘着年之恨。”转脸望着林寒青,往口不言。白奇虹目光转注到林寒青的身上,冷然问道:“你在此作甚?”林寒青心中忖道:这人脾气如此之坏,轻轻咳了一声,应道:“在下路过此地准备在此住宿一宵。”白奇虹道:“你现在可以走了。”林寒青缓缓转过身子,道:“好吧!”大步向外走去。但见那半裸丽人,当门而坐,只好停下脚步。白奇虹怒声喝道:“让开路。”那半裸丽人缓缓站了起来,让到一侧,显然已被白奇虹威猛之势震住。林寒青缓步出了室门,心中暗忖道:那白惜香温柔、和霭,想不道她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脾气暴急之人。此刻,他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,也不再关怀。只觉碌碌人世,都是逐名争利的人,利之所在,大义可灭,江湖生涯,如是而已。于是,他不再关心何人统治武林,不论是西门玉霜,或是李中慧,似乎都没有很大的差别。唯一能使他念念不忘的,就是白惜香的生死,这些日子来,他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团,希望能找个答案出来,但他明白这些事,如若要自己去想,也许要想上三年五载,才能想出一个结果,只有白惜香的才慧,才能释去他心中的疑团。这不过是他心中的想法,其实,那白惜香情爱之丝,早已系紧了他的心,那楚楚可怜的体态,那春水一般的柔情,已然深植在他脑际、心中。那美丽的倩影,如花笑容,已然占据了他所有的回忆。他茫然的向前走着,不知何去何从?从此,他开始了流浪生涯,不知岁月之易逝,似水年华。这日,来到了一座广大的市镇上,只觉腹中饥饿,信步走上了一座酒楼。正是午饭时光,酒楼上挤满了人。林寒青这些日子中,独来独往,一直在想着心事,对身外事端,早已漠不关心,处闹肆如坐枯禅,任何事物,也引不起他注意。他找到屋角一处室位上,坐了下来。要了酒菜,独自吃喝起来。楼中人出出入入,紧张异常,他却是视若无睹。不知过去了好多时光,突听一个声音起自身侧,道:“客官,你吃好了么?”林寒青神志一清,才发觉挤满了客人的馆楼,不知何时。已走的一个不剩。看壶中余酒,还有一半,摇摇头,道:“我壶中存酒,尚未用完。”那店小二急的脸上汗水直冒,但见林寒青脸上那五颜六色的怪样,又不敢发作,只好躬身一个长揖,道:“大爷,请你让让位子好么?”林寒青笑道:“好。”提起酒壷,换了一位子。那店小二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,道:“大爷,你若不急,小的是急的要发疯了。”林寒青奇道:“什么事啊?”那店小二呆了一呆,道:“怎么?刚才我们掌柜的叫了半天,你老没有听到。”林寒青摇头道:“没有,一句一字,也没有听到。”那店小二兜头一揖,道:“你若不用寻小的开心了,趁时间还来得及,你老走吧。”林寒青道:“什么事啊?”那店小二道:“你若真不知道。”林寒青道:“自然是真的不知,还会是假的不成。”店小二一面用手拭着脸上汗水,一面说道:“咱们这座酒楼,今儿被刘大爷包下来啦,时间就要到了,你老再不走”话还未完,只听蹄声得得,四匹快马,直弛到店门前面。马背上四个劲装大汉,一跃而下,大步而入。店小二急赶:“惨了,大爷”四个劲装大汉,直对林寒青行了过来,那当先一人,望了林寒青一眼,冷冷对那店小二道:“咱们庄主不是全包了你们这应酒楼么?”店小二哈腰打躬的道:“这位大爷还有小半壷酒,吃了就走。”那大汉冷哼一声,道:“咱们讲过的话,算是白说了,是么?”店小二一脸惶急之态,道:“此事怪不得,你老多多包涵,小的这里给你叩头了。”噗通一声,当真的叩了下去。林寒青早已豪气尽消,全无急竞之心,如是那大汉,直接找他,就算是给他两拳,他也未必还手,但见店小二可怜模样,心中大生不忍,冷然接道:“四位不用为难店小二,有话尽管找在下说。”那大汉突然转过头来,道;“你口气很大,定也是位练家子了。”伸手抓起林寒青桌上酒壶,呼然一声,摔在地上。林寒青哈哈一笑,道:“摔得好啊!”那大汉更是恼怒,道:“你可是笑我有敢打人么?”林寒青道:“咱们无怨无仇,你为什么要出手打人?”那大汉右手一伸,抓过来,道:“大爷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。”林寒青右手轻轻一挥,挡开那大汉抓来的右手,道:“岂能这般无理!”那大汉吃林寒青一掌挡开,震的他向后退了两步,不禁一愕。”另外三人,眼看同伴吃了亏,立时蜂涌而上,手叉子和匕首,全部出笼,纷纷直袭林寒青的要害大穴。林寒青怒道:“青天白日下,众目睽睽之地,竟然动起刀子伤人。”突然挥手反击,拳打脚踢,片刻间伤了三人。四个神气活现的大汉,片刻间变成耗子一般,抱头鼠窜而去。那店小二似是料不到林寒青竟有着如此武功,心中又是感激,又是害怕,长长叹息一声,道:“大爷,你这个祸可闯大了。”林寒青道:“什么祸?”那店小二道:“适才四人,都是那刘大爷手下的管事家丁,此事”只听店外一个冷冷的声音,传了过来,道:“是那个武林朋友,和我刘某人开这等玩笑?”林寒青抬头看去,只见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大汉,身着青缎子长衫,外罩黑色团桃大马褂,头上戴着青色呢帽,黑脸、浓眉、环眉、方口。满脸怒容的走了过来。店小二虽然害怕,心中又报林寒青招惹出这场麻烦,但他适才承得林寒青出手相救,心中又十分感激,当下对那中年大汉抱拳一揖,道:“刘大爷,你老”那青衣中年左手一挥,店小二哎唷一声,一个跟斗翻出了六七尺外,半晌才爬起身子。林寒青看他出手一击的威势不弱,不禁一提真气,暗作戒备。只听那大汉冷冷说道:“朋友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?”林寒青想了一阵,摇摇头道:“不知道啊!”那青衣中年怒道:“朋友是故意和我刘某人为难?还是真的不知?”林寒青道:“自然是真的不知。”忽见一匹快马弛奔到店门前,马上人翻身而下,急步行了过来,道:“盟主的大驾,已到了不足二里之处。”青衣中年,右手一挥,道:“再去探过。”回目望着林寒青接道:“你现在知道了吧?”林寒青道:“什么盟主?”那青衣中年急道:“武林盟主,你老兄究竟是走过江湖没有?”林寒青正待再问武林盟主是谁?又是一匹快马驰来店外。那人连下马报告的工夫也没有,就马上高声喝道:“盟主大驾已到,庄主快快迎接。”那青衣中年哪还有工夫和林寒青吵架,急急吩咐店小二道:“把这位大驾请到屋角席位,算是我请的客人。”也不容店小二和林寒青答话,匆匆出店而去。那被摔了一跤的店小二,跛着一条腿,走了过来,道:“大爷,你瞧着小的伤了这一条腿的面子,请到那面坐位去如何?”林寒青微微一笑,起身行到当门处一张桌位上,道:“这里最好不过。”店小二已然见过了他的武功,几个大汉,被他挥手投足间,打个落花流水?如是惹他动了怒火,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了。”只见后外传出一个宏亮昨声音,道:“皖南刘崇,恭接盟主大骂。”但闻平和的声音,说道:“刘兄不用多礼,午餐可曾备好?”刘崇道:“在下已为诸位包下一座客栈,饭菜早已齐备。随时可以吩咐开上。”但见四个骑着健马的大汉,行至后门处,翻身而下,肃然排列在店门口处。紧随数十个身份各异,衣着不同的大汉,环绕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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