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还说完,就听到女子的声音十分震惊地道:“天哪!这个登徒子怎会在这里?来人,还不赶紧把他给拿下,马上拖出外面处斩,不,乱榻打死。”在场的人闻言瞬间石化。
登徒子!说的是谁?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。
回头朝殿门看去,只见一名容颜冷艳动人,目光如剑冰冷的女子,正扶着一派雍华尊贵、气势不凡的皇太女站殿门上。
皇太女的目光比那名女子更加冰冷,里面甚至透着浓浓的杀意,这又是怎么一回事?众人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。
元天瑞也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杀意,蓦然转过身,看到站在殿门上的薄情和灵雎时,面上不由一滞。
“你竟然也在这里?”
从元天瑞口中飘出一句话,只怕除了当事人外,根本没有人明白这话中的意思。
薄情今天没有蒙面纱,不过她那过大眼睛是天下独一无二的,所以元天瑞一眼就认出她,就是当日的女子。
真没想他一直记挂在心头上,让人寻找许久都没有结果的女子,竟然会毫无预料的出现在他面前,更没想到他们会在在这样的场合见面。
似乎看来他猜错了一点,她并不是什么高官大户人家的女儿,从她那一身华贵的淡金色宫装来看,以及通身的气派来看,她应该是一位公主。
原来如此,难怪她能轻易调动三品官员,一句话就把他关入大牢数月,甚至还能让他查不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。
所有在场众人一听到元天瑞这句话不由的懵掉,不过很快就他的语气中琢磨出一点眉头。
从语气中,明显能显看出大宸天朝的七皇子认识眼前的女子,或者是皇太女殿下,而且他对她有着很不寻常的情愫。
只是,那一声“登徒子”很耐人寻味。
薄情眉头不以为然的一挑,目光静静的看向前方,冲着朝前方缓缓抬起玉手。
看到这一幕,元天瑞心里顿时一动,莫非她正想走上前,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。
只见慕昭明玄色的身影大步从他身边掠过,走到他一直记挂在心头上的女子面前,毫不犹豫执行那只无瑕的玉手,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。
慕昭明的大手轻轻一握小手,含笑道:“情儿,迟迟未见到你,我还以出了什么事,害我担心了好半天。”
薄情见他旁若无人的握着自己手,眼中漾起一抹柔情道:“我人在天宫,能出什么事,不过是有些小事情耽搁了一下而已。”
目光暗暗瞟向旁边的灵雎,暗暗告诉他事情与灵雎有关。
收到她的暗示,慕昭明心中一瞬了然,灵雎若非有要紧的事情不会入宫。
此番突然入宫必然有什么特别的事情,只不过看她的神情有些微拘束,眼神有些飘,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,只是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。
拦着薄情的小手道:“我扶你,不心点,慢慢走。”
薄情含笑点点头,任由慕昭明不惜自毁形象的扶着她,一直朝前面走。
殿上众人多看惯了慕昭明往日冰冷无情的面孔,突然看到他变成了绕指柔,除了震惊外不由的暗暗偷笑。
元天瑞看着薄情缓缓走近,步伐一如当初他在酒楼上,第一次看到她漫步在雨下时一模一样。
轻盈的步伐依然是那么从容,神情也那么的悠然,举止也一如既往的高贵优雅,飘逸出尘的姿态如天仙下凡,悄然的游走在红尘人世中。
就是那么的惊鸿一瞥,他深深记住了她,就着人请她上楼一聚,没想到最后会大打出手,更想到她的手段是如此雷厉风行,跟她的外表完全相反。
从一开口就要人命,到出手狠辣,招招致命,然后想杀就杀,最后一句话就把他关入大牢。
这一切她做如行云流水,但当他看到慕昭明亲自上前扶她时,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,也了解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捧他一顿。
原来他一个不小心调戏了别人的女人,那么眼前的男人就是与梵风流、箫谨天齐名曾经的惊帝,现在的大明王——明轻飏。
能让明轻飏亲自迎接挽扶女人,除了他的妻子皇太女梵夭外,还能有谁?
元天瑞在心里泛起一波笑意,原来她就是惊华艳绝,手段惊天,惊华潋滟的惊华公主,华夏大帝朝的皇太女殿下,真是有意思啊!
薄情在经过元天瑞身边时,停下脚步道:“忘记了跟七皇子说一声谢谢,若不是七皇子提醒,本殿也未必能寻到大玄王这样的人才,若不嫌弃我华夏是穷山恶水之地,七皇子不防多留两日,天域之城的景致应该还能入七皇子的眼。”
此话一出,在场的人眼中不禁露出疑惑,这是裸的挑衅啊!
还有,这夫妻二人一个赶人家走,一个又有心留人,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,究竟闹的是那一出。
元天瑞目光顿时一沉,他与夜寒有过数次交手,自然一眼就认出了端坐在九王中的夜氏后人夜寒。
没想到他们苦苦追寻了数月,最后竟然便宜了他人,所以他才有心刁难梵风流,没想到更可恶的事情是,消息居然是从他口中泄露出。
想想这些日子在牢中的种种,看来这位皇太女殿下并非浪得虚名。
元天瑞淡淡地道:“皇太女的一番盛情,天瑞定会铭记在心上,他日皇太女苈有机会到大宸天朝到大宸天朝,天瑞自当亲自招呼,不忘今日厚待之情。”
“好一个元天瑞。”
薄情在心里暗暗称赞,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,他居然能沉得住气,可见大宸天朝能在这片天下,立足于最强国的地位那么长的时间,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。
侧眸淡淡的看着他,含笑道:“有机会,惊华一定会亲自前大宸拜见大宸帝陛下,顺便叨扰数日七皇子。请上座!”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吧。
元天瑞微微颌首:“此番回大宸后,天瑞必日日静候皇太女殿下佳音。”说完,率领众人臣,若无其事坐在对方为他安排好的位置上面。
两人意味不明的对话,听得在场的一阵雾水,不过元天瑞态度转变却让他们目瞪口呆。
皇太女殿下面前,元天瑞似是完全忘记之前的强硬,一脸坦然的坐在对方安排的坐位,这让人不由的想深一层。
尽管宴会上,大宇天朝的人没有出现,不过宴会还是如期举行。
而对于元天瑞和皇太女的关系,两人的态度是真是假众人一时猜不透,只是在他们做决定时,不得不把这一层关系想在内。
此番的宴会由薄言亲自操办,心思自非常人能及,一场一场的歌舞下来,看得众人津津有味。
就在宴会过半时,天锦大帝朝的使者,三皇子青天忽然站起身道:“华夏帝陛下,青天此番奉父皇之命随行前往华夏,恭贺华夏晋朝之喜,白天时领教了皇太女风采,晚上又见识到帝后娘娘的贤慧能干,可见华夏大帝朝的女子皆非泛泛之辈。”
薄情心中微微一动,就听到梵风流毫不谦虚道:“青天皇子说得不错,帝后与皇太女他们确实不错,不失我华夏女子的风范,亦算得上是华夏女子的中的姣姣者,所以”
“所以?”
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忽略最一个词语,梵风流若是用一两句话就哄到的人,他就不配为华夏的帝王。
青天皇子眼中微微一怔,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地道:“华夏帝陛下英明,我朝有意与华夏结友好之邦,想求取华夏大帝朝正统嫡出的公主,成为两朝的友好使者,促成两朝的友好发展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的人瞬间哗然,不等梵风流回答,就听到大宸天朝的使臣之一,宋大人一番不冷不热的讥讽。
只听他不冷兴热地道:“天下谁不知道华夏大帝朝只有皇太女一个正统嫡出公主,至于与华夏帝陛下同辈的公主又已经全部出嫁,更何况太后只有华夏帝陛下一子,哪里寻一个嫡出公主嫁给你们天锦,本官看天锦分明是存心找麻烦。”
而一朝的使臣也讥讽地道:“连这点儿事情都不清楚,居然也敢当使臣?”
青天皇子先是被宋大人一番抢白,再又被另一个同为帝朝的人讥讽,心里虽然十分恼火却不好发作,只是淡然的看向上面的男人,过了好一会后,才听到梵风流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青天皇子的请求,确实是很让朕十分为难?”
“回陛下,青天听闻大藏王,亦即曾经的天帝陛下尚有两位妹妹尚未出阁,青天闻这位公主是文武双全的佳人,不仅容颜过人,武艺高超,还在战中屡立战功。”
青天皇子淡淡说出心中所想,给之前讽刺过他的人一个漂亮的回击,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道:“我朝此番要求娶的正是这位聪明英勇的公主。”
梵风流眼眸微垂,掩住眼内的精光,淡淡地道:“大藏王确实是还有两个位妹妹未曾出阁,只不过是跟他一母所出明月公主,虽然是正统嫡出的公主,不过她只有四五岁,自然不适合的和亲人选。而另一位公主则是仁敬公主,她倒是合你方才所说,不过她并非正统嫡出。”
说完后,沉吟片刻道:“怕是青天皇子的消息有误。”
青天皇子毫不惊讶地道:“回陛下,我朝求娶的正是这位仁敬公主,或许真是消息有误,不过我朝陛下并不介意这嫡庶之别。”唇边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。
他的一番话让众人疑惑不已,自古嫡庶有别,怎么可能不介意?
就在众人疑惑不已的时候,薄情忽然淡淡地道:“只怕华夏不能如青天皇子所求,因为我父皇早已经把仁敬公主许给仁王妃为媳,即大明王的堂弟,两人不日即成婚,青天皇子若有时间不防留下喝杯喜酒。”
青天皇子面上微微一怔,有些懊恼地道:“难道在皇太女殿下的心中,私事比国事更重要?”
薄情不以为然地道:“错,本殿的意思是,贵朝若有心与华夏交好,青天皇子何不变把事情通一下呢。”
变通?
青天皇子疑惑地道:“皇太女认为青天该如何变通?”疑惑的目光,坦然的落在上面的女子身上。
薄情眸中把这一切看在眼内,含笑道:“华夏公主虽然没有合适和亲的公主,不过青年俊才却是一抓一把。我们九王中便有近半数人未成婚,还有本殿的皇叔清王、凌王,以及大藏王的几位兄弟都尚未结亲,把贵朝的公主嫁到我华夏,结两朝之好。”
闻言,青天皇子不由的一愣,嘴巴微微张大,皇太女殿下的威名并是非是传闻,而是事实,一言就化被动为主动。
天锦的公主和亲到华夏,从今往后主动权就在对方手上,看来此事得从长计议。
看着青天皇子目瞪口呆地表情,薄情微微一笑继续道:“对了,还有一位忠义王,他们全都是我朝的年轻俊杰,天域之城中姑娘们理想的婚嫁对象,贵朝若有心交好,何不挑一位公主嫁过来。”眼眸内含着一丝玩味的笑意。
说到公主,在别国或许不算什么,后宫多的是,不过在华夏却是凤毛麟角。
因此公主极被朝廷看重,青天皇子是算准这一点才特意有此一求,没想到不准被对方直接拒绝,还被对方反将一军。
青天皇子沉吟不语,天锦大帝朝的公主虽不能说是一抓一把,却也有十几二十人,不过跟薄情这皇太女一比,能拿出手的却是一个零数。
尤其后宫那些个公主,整天只知道比拼容貌、衣服、首饰,为父皇的宠爱争风吃醋,嫁过来只会让天锦出丑,哪能为天锦谋得什么好处。
他自然不能轻易应允,拱手笑道:“皇太女殿下的提议很好,青天回朝后,定把殿下的提议转告父皇。”
薄情微微颌首笑道:“如此就有劳青天皇子,希望本殿此举不会影响华夏与贵朝交好,我们是十分有诚意与贵朝交好。”就目前而言而已。
目前,华夏确实不秘与天锦交恶,至于以后,难说!
古往今来,人们皆因利而聚,最后亦会因利而散,所以没有永远的敌人,当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。
青天皇子温文的一笑道:“青天亦是此意,为两朝交好,青天敬皇太女殿下一杯。”他的话刚落,就见薄情面上露出一丝犹豫。
那宋大人不失时机,就马上出言讥讽道:“皇太女殿下面露犹豫之色,莫非不是诚心要与天锦交好,方才的话亦只是场面话,说说而已。”
慕昭明缓缓站起来,举起酒杯道:“青天皇子误会了,皇太女因有孕在身不宜饮杯,本王是皇太女的夫君,夫妻本同根,由本王代替可好?”一句话暴出十分重要的信息,在场的人顿时一震。
吕浩然似是蓦然回过神,率先站起身道:“皇太女有孕是我华夏之福,是百姓之福,此乃天大的喜事。”
虽然吕浩然早已经知道薄情有孕一事,不过如今慕昭明当着众人面前说开,就意味着昭告天下,他自然是要表率一番,只见众人跪下道:“臣恭喜陛下喜得皇太孙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,皇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薄情是皇室唯一的正统嫡出血脉,是华夏大帝朝未来的君王,她有孕代表着华夏大帝朝后继有人,自然是普天同庆的事情。
元天瑞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女子,居然是已经快要当娘亲的人,有了别人的孩子,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,堆起笑容道:“恭喜华夏帝陛下,恭喜皇太女殿下。”
绝色佳人他经阅过无数,可是惊华公主,整个天下只有她一人而已。
虽然心中有些遗憾,不过转头又想,天下间能有几个女子,能如她这般具有指点江山的能力。
似她这般的天生尊贵不凡,傲然天地的气韵,寻常女子焉能具备,即便是有只怕在一露头,就已经被人压下,毕竟华夏大帝朝天下也仅一个而已。
想到此,心里那从遗憾也渐渐变淡,不过确实也正如他所言。
若非华夏大帝朝的情况特殊,梵风流仅有薄情这点血脉,皇太女的位置确实不会落在薄情身上。
甚至是不会太过在意这个女儿,而且梵氏皇室与薄氏世族,或许还会她的出现有一番争斗,根本不会出现今日的现象。
青天皇子举着酒杯,目光一转道:“是青天鲁莽,青天先自罚一杯,然后再与大明王饮杯。”说完一口饮尽杯中酒,酒杯往旁边一送,旁边的太监马上为他满上。
再次举杯道:“大明王,请!”
慕昭明也潇洒的举杯:“青天皇子,请!”
薄情自然不会相信就这样的两杯,华夏就能天锦结盟,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。
他日若华夏与大宸真的打起来,天锦会倒向那一方谁不能确定,眼下只能是见步行不,谁知道这些会不会是大宸天朝安排的一场游戏。
砰
就在慕昭明和青天皇子饮完酒后,青天皇子手中的酒杯突然掉在地上,华贵的瓷器精美而易碎,瞬间摔得满地碎片。
殿内人全都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,心里不由暗暗猜测,青天皇子摔酒杯,莫非之前一切都装的,华夏的举动已经惹怒他。
正在疑惑间,就听到薄情冷静的声音:“上官落、澜凌还不快出来救人。”
就见两道身影飞快地从席间走出来,出现在摇摇欲坠的青天皇子身边,尚未弄明情况的众人才反应过来,青天皇子出事了!心一下揪紧。
上官落毫不犹豫的出针,封住青天皇子的几大穴位,不让毒性漫延。
澜凌则翻看了中毒者的眼皮,拉过手腕把了一下脉,起身抱拳道:“回皇太女殿下,青天皇子中毒,上官公子已经用银针压制住毒性,封住他身上的几大要穴,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就见方才斟酒的太监面色一白,见他如此慕昭明起身一甩衣袖,那名太监顿时如石像般站在原地。
就听到薄情冷冷地道:“御前侍卫,取出他口中的毒囊,把他拿下,交给刑部严刑审问。”在场的人瞬间呆若木鸡。
国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,是谁也不愿意的看到,不过从发现青皇子中毒,让人救人,发现嫌疑人,制服嫌疑人,所有的事情都发电光火石间。
这一切全都由上面的女子,在极短极短的时间内指挥完成,她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,再一次向世人证明她超强的能力。
大宸天朝的宋大人刚想开口,马上就被元天瑞制止,淡淡地道:“华夏不会蠢到在国宴上做这种事情,此时落井下石,有失我们大宸的大国风度,冷眼旁观,偶尔关心一两句即可。”
宋大人马上点点头,七皇子所谓的“关心”自然不是真的关心事情的发展和结果,而是适当的给华夏施加压力,逼他们尽快交出凶手,给天锦和天下一个交待。
偶尔干涉他朝之事,这是大宸皇朝身边最强国特有的权利,起身淡淡地道:“此事,发生在国宴上,还望华夏尽快给我等一个交待。”
梵风流扫一眼下面,马上给人一种超强的压力,压得众人抬起不头,只他淡淡地道:“即然此事发生在国宴,就当是国事处理,此事就交给大理寺处理,限你们三天内查明真相,交出凶手,不得有误。”
只见席间走出一道飘逸的身影,从容淡然的跪在殿上,薄情看到他时心里不由的一震,怎会是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