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老头手里拿着一个弹弓把玩。
不知怎的,叶霓裳看着他老头好像顺眼很多,甚至觉得他和那位故交有相似之处。
“你没事吧。”沈星河上前关心的的问道。
叶霓裳:“放心,我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。”
沈星河提及吴徳提到的卖身契问题,疑惑道:“方才,听他说卖身契一事,你的卖身契不是早就赎出来了吗?”
叶霓裳没急着回他,而是反问道:“你怎知我曾经赎过卖身契?”
沈星河一时语塞,总不能说他提前看过“剧本”了啊,他挠头尴尬笑了笑。
谢清遥这时开了口,“我夫人仰慕叶公子多年,叶公子大小事情,我夫人悉数知晓。”
原是这样啊,叶霓裳身边的狂热粉丝倒是不少。
叶霓裳娓娓道来:“我先前是将自己的卖身契赎出来了,为了回到这里开春欲棠。”
他顿了顿道:“我原籍就是这个地方,但后来在京城落户,想回道这里做生意必必须要本地户籍,所以就将卖身契抵押给了府尹。
府尹弟弟吴徳拿着我卖身契威胁我,并且以春欲棠东家自称。
他这次来你们木匠铺,是打着府尹之名明目张胆敛财开赌坊,街上有名头的商户有交的有没交的。
吴徳刚刚差点要那俩小孩动手,我气不过,本就看他碍眼,就出手教训了他一番。”
谢清遥提议:“既是赌坊,咱们走一趟,试试手气。”
沈星河惊讶:“你要赌钱?”
谢清遥反问:“你认为我会输?”
沈星河:“我倒也不是这意思,可是十赌九输啊。”
谢清遥胸有成竹:“若输了,咱们没亏,若赢了,叶公子就能脱离苦海,而且这附近商户也不必交没名目的钱。”
沈星河自然是相信谢清遥的本事。
他们回了医馆,沈星河留下大橘做绝育。
叶霓裳叮嘱沈星河:“你家老头行不行啊,赌坊打手众多,别让他去了,一把年纪不禁折腾,刚刚我看老头的态度坚决,就没好意思张口。”
沈星河笑道:“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”
待叶霓裳走后,沈星河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谢清遥。
“宋伯怀身为礼部尚书,他们关系匪浅,他为何不帮叶霓裳赎身?”
谢清遥:“宋伯怀那人迂腐至极,他做事情总要个章程。”
“他看起来不像是按规矩办事的人啊。” 沈星河想起那日在春欲棠,宋伯怀像个疯子一样,将叶霓裳压在桌上。
谢清遥淡然回应:“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他的态度,管他呢。”
——
夜幕降临,两人携带着方县令提供的本金,来到一座小院门前。
起初,方县令颇为犹豫,甚至想婉拒提供资金,但谢清遥许诺此举能给予府尹沉重打击,逐步削弱其势力,使方县令日后稳坐府尹之位。
而且谢清遥可以给他赢得高利润。
方县令这才应允。
谢清遥推开门板,两名青衣小帽的男子恭敬地抬起轮椅,协助他们跨过门槛。
外面把守的人也跟了过来,道:“这位是县衙的幕僚!”
一个小厮连忙鞠躬:“失敬失敬。”
“请您稍候,我这就去请掌柜。”另一个连忙跑走了。
二人等在原地,半响,从连廊里走过一个男人。
对着他们抱拳弓手:“在下张铭,是这里二掌柜。”
沈星河也学着他的模样抱拳:“你好,张掌柜。”
张铭很热情的带着沈星河与谢清遥穿过连廊。
因朝廷严禁赌博,这座看似寻常铺子的建筑实则别有洞天。
三人行至一座假山前,张铭轻巧转动机关,石门悄无声息开启。四位青衣小帽的小厮默契配合,稳稳抬起谢清遥的轮椅,沿着蜿蜒长阶缓缓下行。
终于步入宽敞的地下密室,眼前景象并非沈星河所预想的乌烟瘴气,反而弥漫着一股雅致之气。
没有大吵大闹的喧闹声响,大堂一眼望不到尽头,以精致屏风相隔,有赌下棋的,也有晚玩叶子牌的。
两边都有房间,路过门外时,偶尔能听见里面传来“哗啦哗啦”打马吊的声响,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。
张铭询问他们的娱乐偏好。
谢清遥直言不讳:“最好是一局千两银子的豪赌,玩起来才够痛快,只是不知贵地能否安排?”
此言一出,张铭微微一愣:“确实有客喜好如此大手笔,不过看二位是自己人,不妨坦诚相告,若只为图个乐子,其实不必选这么高的赌注。”
谢清遥饶有兴趣追问:“你们这里真有人玩这么大的?”
张铭肯定地点点头:“没错,我家东家正求一对手共赴豪赌。实话讲……”
沈星河指了指谢清遥:“就依他的意思吧,我家老头子这辈子还没试过这么大阵仗,就让他晚年好好享受一把。”
张铭一听这话,觉得又来俩有钱的冤大头,心里乐开花。
遂命青衣小帽的小厮引领他们前往上房,自己则快步去请东家。
第六十一章 生死状
房间内布置得古朴雅致,四壁仿佛被冰雪覆盖,冰块堆积如山。
每一座冰峰前都站着一位娇俏丫鬟或俊朗小厮。
他们手持蒲扇轻轻挥舞,凉风徐徐,使得整个房间冷意弥漫,几乎让人感到一丝寒意,不至于有窒息感。